梦
Tony有时候睡得有点晚。
这是长时间失眠的结果,开始是睡不着,后来也就不大想睡了。
总是会做梦。
梦,是个奇妙的东西。
梦里会得到,但也可能失去。这是让他最惶恐的地方。
一个人的那段时间,很多个梦里有那个人的身影。但是更多个梦境里,是他看着那个人无能为力地哭泣。
醒来枕边有泪痕。
梦与现实相照应。
手机铃突兀响起,安胜浩猛地一惊,备注上三个字赫然映入眼底。嘴角微扬,却又轻叹一口气,他瞄一眼时间,妈的,凌晨一点半。
这是查寝还是催命啊?张佑赫是有他家监控吧?
“...是我。”深夜的张佑赫不知为何有种致命的魅力,他低沉的声线让安胜浩有点晃神。“睡了吗?”
“...睡了...刚被你吵醒了。”安胜浩不想承认,在明知会收获一大堆唠叨的前提下。
“是吗...呵...那对不起”
“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搞什么”
“嗯...就是想你了 我睡不着”
“......”安胜浩被噎住说不出话,但是满溢的幸福感几乎要将他淹没。
“我也是。”
虽然看不见那个人的表情,但安胜浩知道张佑赫在笑,是那种无声的笑,能融化世间一切的笑。“所以你什么时候来清潭住?”
“...再说吧...最近太忙了。”
“你哪天不忙?”张佑赫撇嘴,“搬个家只要花你半天时间...”他委屈得像个孩子。
安胜浩从来都拿这样的张佑赫没有办法。
是啊,那是他的软肋。
“...tonya,你在想什么?”
手机那头久久没有回应,只剩轻微的鼾声。想必心上人已经睡着。张佑赫笑着听了一会,然后才依依不舍地挂掉电话。
他猜到七八分安胜浩迟迟不愿搬来的理由,其实走到今天,他们彼此都太了解了,了解对方心里究竟担忧什么。
只是又都有分寸地不加以点破。
装睡暂且蒙混过关,安胜浩如释重负般长吁一口气。有时候他也问自己,为什么不去张佑赫身边呢?
不是分居的恋人,是真正住在一个屋檐下的,伴侣?
说到底,还是自由吧。
自由,这是个尴尬的词。用在日理万机的安社长身上其实不大合适。普通人追求自由尚且不易,又何况他安胜浩?
某种意义上讲,安胜浩想要的自由其实不大一样,他想要的,是那种又属于自己的空间,不会被人时时监视的自由,偶尔可以放纵,偶尔可以舒适地一个人享受,虽然有张佑赫在身边更好,但是人难免有时会有想自己独处的想法。
二十三年,分分合合。
他们都懂得了给彼此留空间,对方不想说的也不过问。
这种从年龄和分手经验上得来的教训,可用也可惜。
安胜浩烦躁地翻动手机,他们明明不必这样的。
他有时候问自己,恋人要必要这样划清界限的尊重吗?只是他还是放不开。
他今天不敢睡觉。怕做梦。
去那个人身边,会好一点吧。是吧?
安胜浩认命般叹口气。
总算睡着的张佑赫被一阵急促的铃声从美梦中拉回现实。楼下有几声狗吠。
“真是...周围谁家的狗啊...”张佑赫闭着眼睛按下接听键,“谁啊?还让不让人睡觉了...”
楼下一人两狗加三个行李箱,在清晨四点,一副离家出走极其和谐的画面。
“下来,我在你家楼下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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